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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來潮看看瑞士劇!查查瑞士德語廣播 SRF歷年作品中我最感興趣的是上下兩集共 180分鐘的 Gotthard (2016)直譯《聖歌達隧道》,海報上居中的是德劇迷很熟的《我們的父輩》玉女主演Miriam Stein,平常看她演慣德影德劇字正腔圓地、總令人忘了她其實是瑞士演員說得一口令人難懂的瑞士德語!雖然我看她不少影劇覺得演技天花板就在那、總活潑大方熱情敢衝但演起緩慢文戲就有點抱歉,不過這種熱情少女演技倒挺適合本劇調性。話說 1870s歐洲各國「第二次工業革命」工業商貿蓬勃發展中,阿爾卑斯南北兩邊鐵路網俱已齊備,誰來貫串南北促成「歐洲統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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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卑斯傳統多個南北隘口都有人躍躍欲試,最後經過政治折衝與技術評估還是這「聖哥達山口」Gotthardpass最有前景,幾個瑞士州乃合力促成「聖哥達鐵道公司」於 1871 成立、由瑞士議員兼實業家 Alfred Escher擔任主席、他們聘請的工程師 Louis Favre更以大膽規劃創新工法與成本控管光榮得標!本劇是有拍這兩位史實推手的故事,不過他們只是給觀眾提點大歷史的高層配角,本劇自己還是要聚焦第一線的小人物並設計虛構角色向無名英雄致敬!雖說致敬卻也充滿唏噓,海報上義語副標 "Il processo ad ogni costo"「不計代價的進步」冷冷道來時代巨輪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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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由瑞士三家國營廣播拉德國 ZDF合作,為德國新創的男一 Max就是個德國小工程師,只是他僅跟著自己父親家業自由耳濡目染自學了知識,這種「自學工程師」背景顯在致敬史實隧道設計師 Louis Favre!只是本劇既要讓主角長蹲第一線工地、又要天馬行空給他寫場戀愛戲,就仍讓史實工程師 Favre僅當個配角少點抓馬、但 Max推理實驗創新思考解決問題的「工程師精神」儼然 Favre化身!此劇從工程開始的 1872 年談起,這是時下最先進工程人人趨之若鶩,不但勞工需人孔急更需年輕工程師後方設計前線監工!只是這時代已有「工程學位」他卻沒有 XD 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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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偶來訪查的 Favre雙眼發光拍肩鼓勵「我要的不是一個空有學位執照的古板工程師,我要的是能顧全大局創新思考解決問題」就像你這熱情小夥子!於是工程主角 Max上集就從小監工做起,從物料運補做到地質探勘、從機具革新做到工法創新、從工傷問題做到工會談判... 甚至還在山村交了當地女友 Anna 一起自力造屋蓋起工寮、因為工程浩大招募四海勞工同時曾有三千人住這!當然隧道工程是在挑戰自然、工寮造鎮更是在挑戰山村、甚至「鐵路」本身就將徹底取代當地數百年傳統馬車運輸、「工程」的卓越更建立在對勞工的壓榨剝削... 一切重擔集於 Max一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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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則代表「瑞士義語廣播」RSI 由瑞士義語演員演義大利勞工 Tommaso,他與 Max一個來自德國一個來自義大利、一個是知識分子一個則是農民,兩人剛好要租同一間房僵持不下時、正妹房東 Anna 乾脆兩個都收擠同一張床 XD 醞釀未來三角戀情!本劇三位主角設計都有強烈的「化身」感,彷彿不同的國族階級性別社群都可一對一由他們代言,多少使這「三角戀」發展不是那麼細緻、有點太理所當然地水到渠成,不過就讓他們嘻哈打鬧彷彿「致青春」般熱鬧一回混過去就好。重點是隧道開工的蜜月期人人充滿希望四海一家、但慢慢進入觸礁期各種分歧挑戰將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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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maso 的核心關注當然是「勞工」,畢竟當 Max都在工寮計算規劃到了現場出張嘴巴時,真正面臨坍塌風險與長期工傷、還要忍受微薄薪資與惡劣環境的,還是他們這些主要來自義大利的勞工們!當然隨著 1861 年「義大利統一」後他們南義土地重劃摧毀農村人民陷入流離、來到瑞士做工風險雖高但賺得可比家鄉多太多!也因此資方總是姿態擺很高吃定他們比較一下機會成本自會乖乖低頭... 只是史實隧道的確發生了一系列工商事故、工程十年直到通車總共死了 199人更有千餘人慢性病身亡!本工程亦是勞工血淚促成瑞士工安發展,就由 Tommaso領導工運的戲份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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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瑞士德語廣播」SRF 的德語女主角 Anna 則是隧道北口 Göschenen 山村女子,她代言的一是「在地」二是「女性」:超現代工程來到了純樸山村人人不適應,尤其她爸 Anton就是世世代代做「馬車運輸」翻山越嶺連結阿爾卑斯南北方,看到鐵路工程一來擔心被搶飯碗二來害怕觸怒山神當然堅決反對!還要小輩 Anna 曉以時勢「隧道一定會蓋我們誰也擋不住,與其螳臂當車不如搭順風車」,就趁隧道工程期間承包運補賺他一筆、以後父親您退休享福女兒我還能新創事業!還真的 Anna 會找商機又懂討價還價做得有聲有色,但老父仍如唐吉軻德對抗「進步」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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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 本開民宿招到兩位男主打鬧嘻笑展開三小無猜、不久新創「勞工宿舍」和兩位男主歡喜創業又演變成三角曖昧,只是這天父親負氣離去了、根據瑞士法律女子不可獨立擁有事業、那要嫁個男人又該選擇哪一位?儘管在上半集的「工程蜜月期」中她典雅大方和知識分子 Max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她的商業頭腦與創業精神也趨向高端力爭上游,但上半集末跌破眾人眼鏡嫁了粗漢子 Tommaso後、下半集「工程觸礁期」才要夫唱婦隨心繫低端勞工與人民:工程挑戰艱鉅要且戰且走、高層與金主卻失去耐心、公司財務捉襟見肘已漸波及底層勞工!當勞工的可以忍氣吞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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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集「工程蜜月期」工程困難與社會衝突、但有 Max「工程師精神」從沒過不了的關,但後半集「工程觸礁期」進度延宕士氣低落漸有人死傷、整個工程產業環環相扣一路燒到最高層!畢竟這「聖歌達鐵路公司」靠的是商業遠景與商界信心,工程觸礁信心下滑有人撤資一呼百應、回頭能給的薪資福利工安保險愈捉襟見肘、致工傷死亡又拖垮形象陷惡性循環... 在這產業鏈中不分上級下層每個環節都有令人認同的堅毅角色努力成事想做出貢獻、只是毫不意外紛紛陷入「階級鬥爭」不停鬼打牆!每每受到下級強力爭取終於達成共識時、回頭向上級爭取赫見上級已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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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公司主席 Alfred Escher、總工程師 Louis Favre、工程男主 Max、勞工男主 Tommaso、在地女主 Anna 乃至一個個滿懷夢想卻傷病殞落的勞工角色們各有美好理想亦有決心勇氣渴望成事時,我們觀眾會希望他們在不同階級各退一步以大局為重嗎?還是笑看他們鬥成一團拂袖而去就讓隧道鑽到一半成為蚊子館?也許本劇對偉大工程的「創新精神」仍能從那傻氣荒唐的「三角戀愛」得到點啟示:「你就是沒種去拼命爭取,就像你沒種爭取你愛的女人」XD 也許真正美好的事物並非各退一步以和為貴就可舒服促成、反而要彼此對立拼命爭取千錘百鍊才有創新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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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的「瑞士法語廣播」RTS 代表自是史實工程師 Louis Favre,儘管對此劇第一線勞工男女們來說他要求嚴格待遇嚴苛餅畫太大累死三軍、但以他視角來看也是上有長官高層下有基層量能需他調和鼎鼐擠出每一分可能,沒有針鋒相對絞盡腦汁的高壓挑戰怎能成就偉大工程呢?然而史實令人唏噓地 Favre於 1879 死於隧道中、本劇主角們接他棒子奠定基礎卻也相繼落寞、最終 1880 隧道貫通與 1882 通車剪綵竟都是見風轉舵的掣肘庸人含笑收割這榮耀果實呢... 然而成功不必在我、只求撒下火種,未來後輩的科學理性與勞權意識都要更上一層樓!推薦土木系觀眾欣賞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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